吉甫对江舟疑问也毫不意外,反而早有所料般。>
无奈一叹道:“此举实为无奈。”>
“冢宰之意,老夫等人都是清楚的,我等也曾多次劝冢宰将少师召入京中,引为臂助,不过都被冢宰严辞拒绝,理由方才老夫也说了,同是,也是对少师回护之意。”>
“不过今时不同往日,即便明知少师在外,方能为冢宰稳固根基,”>
“只是秦王性刚而愎,纵然不能尽善尽美,抽调北境兵力也是势在必行,”>
“以秦王之性,不动辙已,动辙犁庭扫穴,抽空北境大军,令北州孤悬,也定会想方设法将冢宰按在北境,”>
“若是被狄、戎趁势攻破北境,那冢宰怕是难以幸免,我大稷……也危矣!”>
“这便是秦王一党的谋算,断冢宰进退之路,亦是断我大稷气运!”>
“我等也是无法,若无少师进京主持大局,与秦王抗衡,冢宰危矣!大稷危矣!”>
“老夫岂能容他如此!”>
“两害相权择其轻,请少师入京吧!”>
说完,吉甫紧紧盯着他,眼中满是期盼祈求。>
江舟并没有回应对他的期盼。>
吉甫说的这些,他早已经想到了。>
真如吉甫所说,那李东阳只有两个选择。>
一条是死路。>
另一条,便是羽翼被剪除,根基被掘。>
不过没了依仗的李东阳,就算现在不死,也是任人揉捏,将来也难逃秋后算账,也是一死。>
毕竟李东阳这样的人,只要不死,就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来,没有人敢留着他。>
这也是他起意入京的根由。>
不仅是为了李东阳,还是为他自己。>
你江爷爷好端端在天南享福,没去招谁惹谁,却偏偏有这么多人容不下他,非得来扰他安乐日子。>
要是不搞死一两个,别人还不当江爷爷好欺负?>
不过,却京是势在必行,只是不他不能进,还得等。>
至少等他有把握对付帝芒再说……>
他对这个老皇帝倒没有什么敌意。>
只不过都说伴君如伴虎,尤其是帝芒这种深藏不露,不知深浅的。>
今天对你百般恩宠,明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要弄死你,太正常不过了。>
而且江舟总觉得这个老皇帝在憋什么大招。>
别看现在天下大乱,到处都闹得欢快,连玉京都群魔乱舞了。>
可这一切未必就不在帝芒掌控之中。>
等他出来,现在蹦哒得最欢的,十有八九是死得最惨的。>
而且,就算他现在进京,恐怕为时已晚。>
远水难解近渴,秦王早已经在北境布局。>
与其去玉京和秦王、长乐公主这些人纠缠,还不如去北境,直接把源头给掐了。>
江舟自己有去北境之意,但玉京那边却也不能放着不管,至少不能让那些人安生了。>
思及于此,江舟便道:“吉大人远道而来,当已神劳精疲,还是先去歇息吧。”>
“老师之事,晚辈自有安排,吉大人且宽心便是。”>
吉甫面色一急:“少师……”>
江舟却已经回头唤道:“老纪,送吉大人到官署歇息。”>
“这……”>
吉甫还待苦劝,江舟两眼看来,眸光虽是轻飘淡然,却将吉甫苦劝之言堵在嘴里,更令他心中一凛,嚅嚅嗫嗫。>
难以生出半点违抗之意。>
吉甫心中凛然之际,也不由暗自惊骇。>
此子怎的有如此威严?>
就算是在李东阳面前,给他的感觉也不过如此。>
他哪里知道?>
江舟三教兼修,尤其是修成九转玄功之后,三教修为虽然不能融合为一,却也有几分齐头并进之势。>
不但有仙之出尘,佛之庄严,更有儒之浩然。>
李东阳文道修为自然远超江舟,除此之外,也就只有身为太宰,身负天下之望、大稷国运所系,方能压过江舟一头。>
除此之外,还真无法与江舟相比。>
“唉……”>
“既如此,那老夫就先行告退,还望少师以冢宰为重,以家国为重!”>
吉甫说完,起身长长一拜,便在纪玄的护送下,出了江宅。>
这时。>
难得保持了许久安静的燕小五才小心翼翼地道:“江舟,你真不打算入京了?”>
江舟不答反问道:“你说呢?我该不该去?”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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